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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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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拼還未結束, 但是在場眾人都明白勝負已分。

事實上,當重瓏瑾將追日王環祭出時,對於輸贏就已經沒什麽人在意了。

所有人的關註點都在“上虛宗竊取別派聖物”這樣的大新聞, 根本不用等天蕊宴的結果,在場的門派弟子就已經用各種方式給自家宗門報信。

一時間,用以傳遞消息的靈獸和紙鶴紛紛出現在了千仞山莊上空, 看得人目不暇接。

上虛宗弟子深知自己現在應該盡快去阻止眾人,把這個消息越早摁住越好,但他們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因為他們宗主的獨子正在結界內來回亂飛……

倒不是重瓏瑾的步伐突然精進, 而是被雲玉茗的劍氣打得四處逃竄。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還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想要躲閃,只可惜雲玉茗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想要認輸, 偏偏千仞山莊準備的結界夠厚,界石又被風鸞一劍貫通,雖然加厚, 但是已經傳遞不出聲音, 導致他即使認輸了也沒人知道。

雲玉茗能聽到, 但她故作不知。

這讓重瓏瑾又急又氣:“我認輸還不行嗎……啊!”

看著這人被拍在結界之上又彈回來,雲玉茗卻絲毫沒有懈怠, 依然面露警惕,甚至將長劍收起, 接下腰間長鞭,聲音一片冷意:“你剛剛敢偷襲我一次, 讓我差點命喪王環之手,那麽誰能保證你不敢偷襲第二次?與其等著被騙,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重瓏瑾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連聲音都是顫巍巍的:“我只有一對王環, 它們已經不聽我使喚了……”

雲玉茗表情嚴肅:“空口無憑, 我為什麽信你?”聲音微頓,“倒不如問問旁人。”

重瓏瑾臉上一喜,他已經不管輸贏了,只要放自己出去就行!

問別人好啊,底下這些門派多多少少都得賣上虛宗一個臉面,自己很快就能……

雲玉茗卻沒有往外看的意思,而是低頭瞧著在自己周圍站成了個圈兒的靈藥精們,認真道:“你們信他嗎?”

靈藥精們:“我們聽靈靈的!”

寒霜天蕊:“靈靈姐姐不信我就不信!”

回靈子:“呵,信他個鬼。”

雲玉茗點頭,平靜地看向了重瓏瑾:“我問完了,少數服從多數,來,繼續吧。”

重瓏瑾:…………

等到她最終停手時,重瓏瑾已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時不時哆嗦一下的手腳證明他還有□□氣兒。

上虛宗眾人的臉色比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對他們而言,名聲受損固然嚴重,但更嚴重的是,這可是宗主獨子,平素疼愛好似掌上明珠,結果竟傷成這樣,只怕跟隨而來的弟子們回去以後也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於是,他們立刻撲上前去,把所有保命的丹藥都拿出來,也不管對不對癥,一股腦都往這人嘴巴裏塞。

雲玉茗卻冷淡道:“我沒有傷他根本,也不會危及性命,你們這般胡亂餵藥要是真的把他的命給弄沒了,可莫要賴在我頭上。”

上虛宗的人動作猛地頓住,雖然心中憤恨,但也不敢隨便給這人吃藥了。

倒是有與他們相熟的門派上前,施法為重瓏瑾醫治。

雲玉茗則是抱著小家夥們飛身上了前殿,在眾人面前站定。

先安穩將靈藥們還給雲清宗,只留下了緊緊抱著她胳膊的回靈子,以及摟著回靈子不撒手的寒霜天蕊。

見倆娃娃不想走,雲玉茗索性把她們重新抱好,而後才執劍行禮道:“拜見各位前輩。”

眾人心思各異,看她的眼神也各不相同。

但冷逸塵卻對她頗為欣賞,聲音也放緩不少:“道友年少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奪得魁首實至名歸,還請隨我入殿商議獎勵事宜。”

之所以商議,倒不是為了雲玉茗,而是要和寒霜天蕊談一談能不能賒個花瓣什麽的,總要把這次天蕊宴對付過去才是。

雲玉茗卻沒有動作,而是道:“多謝專著好意,只是這魁首之名,請恕玉茗不敢領受。”

冷逸塵不解:“道友可否告知緣由?”

雲玉茗坦然道:“雖然是上虛宗先動用了別派聖物,但按著規矩,我得到其他門派相助依然違反條例,故而無論是何種獎勵,玉茗均受之有愧。”

回靈子一聽這話有些著急:“冷莊主都同意了的。”

雲玉茗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輕碰了一下回靈子,輕聲道:“無論起因如何,規矩便是規矩,總要遵守才是。”

回靈子見她堅持,便不再多說,只是摟著雲玉茗的脖子輕聲道:“娘親,你真的很厲害。”

隨後,就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寒霜天蕊也跟著搭腔:“厲害厲害!”

說完,便在雲玉茗的另一邊臉上“吧唧”了一口。

但這一下卻不是尋常孩童撒嬌,風鸞一直把註意力放在她們身上,這才能註意到兩株靈藥在與雲玉茗接觸的瞬間,悄然傳遞過去了兩縷精氣。

而這兩縷精氣是要比所謂百年一盛開的花朵還要有用得多。

風鸞輕聲道:“她本就突破在即,現在又有了助力,看起來,要不了多久,飛花谷便要迎來新的元嬰修士了。”

雲玉茗此刻並不知道她得了靈藥的祝福,只當是小孩子黏人,卻也不嫌棄,而是由著她們貼貼,甚至總是冷淡的臉上還露出了淺淺笑意,這才哄著兩人回到了七川身上。

如果是以前,雲玉茗看到七川以後,高低是要給他來幾張禁錮符咒。

可現在她卻只當沒瞧見這人似的,很快就轉移開了視線。

冷逸塵也察覺雲玉茗所說之言發自真心,便點頭應允,同時心中還松了口氣,聲音也和緩不少:“道友這般守文持正著實令人欽佩,想來剛剛對陣應該也消耗不小,還請回去休息,等下我會讓人將補身丹藥送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依然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重瓏瑾。

嗯,單方面輸出也是很消耗精力的,畢竟打人也挺累。

雲玉茗道了聲謝便飛身下了前殿高臺,但上虛宗等人顯然不想讓她如此輕易離開。

一名上虛宗弟子站起身來,憤憤不平道:“那人這般欺負我們少宗主,難道就這麽走了?”

冷逸塵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語氣也是不疾不徐:“比拼之事,如何能叫欺負。”

弟子不服:“實力對等還算說得過去,可後面實力不對等了如何還能叫比拼!”

冷逸塵面露莫名,語氣也帶了嚴肅:“貴宗可是質疑千仞山莊的公平公正?眾目睽睽,三清作證,我可曾阻攔過貴宗少宗主動用法器,又可曾阻止過他服用丹藥?而後他技不如人,堪堪落敗,祭出了別門法器,按照修真界慣例,這般疑似偷竊之徒應該直接捆綁起來,遍搜魂魄挖取記憶,但我等既沒有把他稱為無膽鼠輩,也未將他當做宵小之徒,只是讓比拼繼續,不知何錯之有?”

此話一出,現場霎時安靜了下來。

雖然冷逸塵說得像是句句在理,尤其是四個字兒四個字兒的往外蹦,越發顯得有理有據,但是長耳朵的都能聽得出,這是明褒暗貶,且一點臉面沒有給上虛宗留。

那弟子一下子漲紅了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不過就在此時,一名站在冷逸塵身側的千仞山莊長老走上前來,對著冷逸塵輕聲道:“慎言,如今莊主不知所蹤,山莊不比往昔,還是莫要招惹上虛宗的好。”

此話一出,引來不少人側目。

要知道,現在的莊主是冷逸塵,可這人口口聲聲只念著冷玉,倒是半點面子沒給新莊主留。

可冷逸塵卻面不改色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卻不知長老口中的招惹是何意。”

長老顯然很少被這樣當眾駁回,不由得老臉一紅,然後便是憤憤然道:“山莊不過是暫時放到你手上,這才幾年,你就要這般對待我們幾個老家夥,還有沒有點規矩。”

話音剛落,卻聽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何人說我兒沒規矩。”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紛紛好奇地擡頭看去。

但這個聲音對於千仞山莊裏的一些人來說並不陌生。

剛剛還想要教訓冷逸塵的長老瞬間變了臉色,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冷逸塵依然保持著平板無波的表情,向前走了幾步,躬身行禮道:“恭迎父親回莊。”

很快,冷玉便出現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他一身白袍,腳踏冰劍,銀發高高束起,眉眼分外冷清。

如果說之前他給雲清宗幾人留下的印象是眼睛隨時隨地能冒水的哭包,那現在的冷玉便是絕世出塵,仙氣十足。

待他落地,冰劍瞬間碎裂,消失於無形,而冷玉也看著眾人緩緩開口:“我兒若有失當之處,盡可告知與我,我定然會好好管教他。”

可剛才還叨叨不停的長老像是舌頭被凍掉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其他長老默契地離他遠了些,堅定和這人劃清界限。

笑話,他們誰不知道,這冷玉最是護短。

莫說冷逸塵無錯,就算真的有錯,冷玉也能假裝看不見。

還管教呢,得了吧,就沒見過這麽寵兒子的,也就是冷逸塵天賦異稟,加上冷玉失蹤的早,不然,這孩子不被養歪了才是稀罕事兒。

但上虛宗卻不知內情,一聽這話就像是得了主心骨,開口便道:“比賽便是比賽,為何要侮辱少宗主!”

冷玉眉尖微挑,卻不看他,而是瞧著冷逸塵問道:“你怎麽侮辱他了?”

冷逸塵一改剛剛油鹽不進的模樣,此刻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聲音裏卻帶了顯而易見的委屈:“孩兒就是把他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

很好,不愧是讀過書的,這話說的比罵人還恨。

而冷玉也不問對錯,只管輕聲感慨:“百年不見,上虛宗還是不忘初心,一如往昔啊。”

上虛宗弟子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急是氣:“你為何聽信他一家之言?”

冷玉則回了個疑惑神情:“怎麽,不相信我兒子,難道要信你?”

……?

而冷逸塵的師兄師姐們卻是一臉感慨,還有些努力壓抑著的興奮。

多年不見,師尊說起話來還是這麽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

至於剛才還給上虛宗說話的長老正在努力往後面縮,生怕被冷玉發現。

他敢和冷逸塵嗆聲,便是因為仗著資格老,加上冷逸塵是匆忙上位,並沒有得到冷玉的點頭,這才敢倚老賣老。

可冷玉回來了,而且頭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兒子撐腰,他如何還敢說話?

但長老不說,冷玉卻沒準備放過他。

只見銀發修士一甩袖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眼睛冷淡地掃向了眾人,淡淡開口:“爾等,隨我入殿。”

說完,便轉身進了殿門。

剛剛還振振有詞的長老此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其他長老也一起耷拉著腦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分明腿肚子都在哆嗦,卻不敢不去。

反觀冷逸塵以及冷玉的徒弟們都毫不猶豫地邁步進殿,下巴昂得高高的。

礙於有外人在,這才要保持自己的人設,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的歡喜,尤其是其中幾人的嘴角都開始打哆嗦,真擔心他們再憋一會兒臉上就要抽筋了。

系統念叨著:【有時候,總是端著也挺累的。】

風鸞回道:“大概他們都是和冷玉前輩學的吧。”

【可那人不也是裝的?】

“所以我請他去雲清宗,也算是行善積德。”

系統:……能把挖墻腳說得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你!

而晏晏則是念叨著:“怪不得之前冷玉說自己兒子當莊主辛苦,原本我還不信,可看看剛剛這一番折騰,想來這些年他確實不容易。”

陸離卻微蹙眉尖,他雖不是修真界出身,可作為小王爺,從小見慣了權勢心計,此時也本能的多想了一步,便道:“我倒是覺得,冷逸塵已經能掌握住整個山莊了。”

“咦,為什麽?”

“冷玉回歸之事其實並不是秘密,不少山莊弟子都知道,但那些長老卻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不是他們約好了一起兩耳不聞窗外事,那就只能說明冷逸塵對千仞山莊已經完全控制,甚至能夠確保這樣重要的消息根本不被莊內長老所知。況且,剛剛那些長老看著囂張,可實際上這莊內權利可有一樣是掌握在他們手上的?”

“那剛剛冷逸塵為什麽由著他們鬧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次回答他的是寒霜天蕊:“早上時候我聽那個大冰塊自己說要來的呀。”

……所以,這是故意在自家親爹面前賣慘?

萬萬沒想到啊,冷逸塵你個看上去冷情冷心的,居然還有兩幅面孔!

而很快,討論便有了結果。

幾位長老“自願”去後面雪山閉關修煉,留下的空缺由冷逸塵挑選信任之人填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冷玉此番便是正式將莊主之位移交給自家兒子了。

對此,各門派心思各異,但明面上都是一團和氣。

而在冷玉說要舉行傳位典禮時,原本在天蕊宴後就想要離開的門派們紛紛表示會留下參加,其他宗門也表示人不到禮也要到,看上去個頂個的熱情。

即使是已經偷溜走的上虛宗都派人送來了厚禮。

對此,七川很是不解:“他們剛剛在這裏吃了這麽大的虧,為什麽還要送東西來?”

風鸞倒是見怪不怪:“堵嘴罷了,鬧大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自然希望息事寧人。”聲音微頓,“估計上虛宗宗主這次的閉關效果不佳。”

七川驚訝:“師尊如何知道?”

分明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待在雪山之中,外面也沒有傳來任何風聲,難道說自家師尊真的有千裏眼順風耳?

風鸞手上動作不停,聲音不疾不徐:“只是因為我知道一個基本的道理罷了,當一個不講理的人開始和你講道理,那一定是他被形勢所逼,迫不得已。”

七川眨眨眼,面露恍然。

而晏晏沒有聽他們的對話,此時的妖修正捧著臉,專註地看著自家師尊。

此時的風鸞正坐在院子中的冰山之上,雙手伸出,十指上有鮮紅色的靈力凝結成的絲線,正隔空用夔獸絨毛編織護身符。

分明只是制作法器的尋常動作,卻被風鸞做得格外瀟灑,甚至賞心悅目。

晏晏便也想要跟著學,但她稍微距離冰山近一些便覺得通體發寒,急忙忙用靈力護體躲閃開來,隨後看向風鸞的眼神就更加驚嘆:“師尊當真厲害,靠那麽近居然都不覺得冷。”

原本在懶洋洋曬太陽的哞哞聽了這話,卻有些迷糊:“怎麽會呢,主人以前是最怕冷的了,不然也不會在一眾靈寵裏挑了我來養。”

晏晏好奇:“畏寒和養你有什麽關系?”

哞哞得意地擡起腦袋,晃了晃自己一身毛茸茸,得意道:“因為它們的毛都沒有我厚,我努力修煉就是為了當主人最好的暖手爐!”

晏晏:……你這個修煉目標也挺別出心裁的。

而夔獸已經飛身而起,用唯一的腿站在風鸞肩上,湊過去在自家主人臉頰上蹭了蹭,感覺到這人身上確實冒著寒氣,便急忙往風鸞懷裏蹦,並且有意識地調整身上的溫度,很快就成了個熱烘烘的小毛球。

但風鸞卻半點不覺得難受。

自出關之後,身上便是一片冰涼,也不覺冷熱。

可她不舍得拂了哞哞的心意,便把它往懷裏抱緊了些,然後就繼續專心織著護身符。

哞哞探頭去看:“這是要送誰的呀?”

風鸞溫聲道:“給千仞山莊,以賀傳位新主。”

到了典禮當天,當他將這個護身符交給冷逸塵的時候,小冷莊主表情頗為震驚。

旁人或許不知,但是冷逸塵已經從父親那裏知曉雲清宗少宗主養了個夔獸當靈寵之事。

那麽這護身符的材質不言自明。

世人皆知夔獸絨毛珍貴,護身符亦是註入靈力一點點精細編織才能制成,相較於那些只為了擺著好看的奇珍異寶,此物不僅有心意,而且足夠實用。

冷逸塵便對著風鸞行了一禮,鄭重道:“多謝前輩。”

風鸞卻是溫聲道:“其實這主要還是用來感謝千仞山莊的慷慨。”

冷逸塵微楞,然後便想起:“前輩說的可是那兩只仙鶴?”

風鸞並不回答,笑而不語。

而此時,雲玉茗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抱著回靈子不撒手。

她很清楚,等典禮結束,各家門派弟子便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千仞山莊,自己要回飛花谷,回靈子也要返回雲清宗。

想到這裏,雲玉茗把她抱得更緊了些,聽著回靈子一口一個又甜又軟的“娘親”,她的心化成了一片。

倒是讓一旁的七川臉色覆雜,突然感覺自己是搶孩子的大惡人。

可分明,這是我先認的閨女!

好在雲玉茗在典禮即將結束之前,便把回靈子還給了七川,輕聲道:“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

……她本來就是我的!我的!

七川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笑道:“放心,我會的。”

雲玉茗的眼睛依然沒有離開回靈子,聲音輕飄飄的:“那你也要答應我,她只能有我一個義母。”

七川想也不想便點頭。

他可不想再有人來和他分女兒了!

可就在他答應之後,雲玉茗突然看向了他,眼睛微瞇,嘴角微翹。

而回靈子昂著頭,一臉驚訝地看著七川問:“爹爹,你以後難道不娶親了嗎?”

這個話題太過跳躍,導致七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回靈子奶聲奶氣道:“只有一個義母,那不就是說,你以後也不會有其他媳婦了呀。”

七川:……???

後知後覺的丹修只覺得頭皮發麻。

合著這人現在不搞強制,改成挖坑套路他了嗎!

但雲玉茗卻沒有再給他反悔的機會,甚至都不看他,而是徑直走向了風鸞,直接遞上一方盒子。

這盒子看上去平平無奇,不過巴掌大,連點花紋都沒有,可是從上面隱約冒著淡綠色光芒的封印便可知曉,這盒子內另有乾坤。

於是風鸞沒有立刻接下,而是問道:“不知這是何物?”

雲玉茗回道:“此乃飛花谷內的靈土,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可以改善和滋養大片土地,將土質變得更有利於靈藥生長。”

一句話,簡簡單單。

可是風鸞卻知道這靈土作用巨大。

不光是雲清宗內的藥圃會受益,就連山下那些種藥的村子也能得到好處。

風鸞驚訝道:“我宗與飛花谷之間並無太多關聯,為何要贈予靈土?”聲音微頓,“若是為了七川,我想還是暫緩為好。”

這讓旁聽的七川差點感動得哭出來。

系統則是絮絮叨叨:【不用暫緩,為什麽暫緩,我覺得挺好。】

而晏晏也琢磨著,雖然還沒去過雲清宗,但是宗門既然要重建,靈土自然十分重要,很快眼睛就轉向了七川。

這讓七川下意識地一哆嗦:“你看我做什麽?”

晏晏倒也坦誠:“琢磨著能用你換多少聘禮。”

“……我是男的。”

“沒事兒,師尊說過,咱們宗門大家平等,既然如此,人修妖修都能一樣,那我琢磨著嫁娶也都差不多。”

七川:……師叔祖!你管管她呀!

但雲玉茗卻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認真道:“這是我給回靈子的禮物,她認我為母,我自然要給孩子一些見面禮,靈土對她有益處,我也希望她能夠好好修煉。”

此話一出,晏晏和系統有著明顯的失望,風鸞卻是坦然很多,伸手接過盒子。

雲玉茗見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此時,冷玉出現在了典禮上。

瞬間,剛剛還矜持如山巔冰雪的千仞山莊弟子們就齊齊看了過去,而冷玉的那些徒弟們更是顧不得儀態,急忙上前將冷玉團團圍住,噓寒問暖。

一說起冷玉冰封閉關百年,他們個個都一臉內疚,恨不得也把自己凍起來陪著師尊才好。

而原本要離開的雲玉茗也頓住了身形,定定地看向了冷玉,面露疑惑,聲音輕輕:“怎麽會這麽像呢?”

風鸞隨口問道:“像什麽?”

雲玉茗茫然道:“這位前輩,與我師尊房中的畫像極像……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此話一出,風鸞倒不覺得有什麽,剛剛安靜下來的系統突然【喲吼】了一聲。

而一直沒說過話的陸離想到之前在冷逸塵院中,冷玉聽聞飛花谷谷主的名字後面有異色,他便突然開口問道:“你師尊是否就是空谷仙子?”

雲玉茗不知其中深意,直接點頭:“是啊。”

陸離不再說話,系統則是又【喲吼】了一聲,引得風鸞有些疑惑地拍了拍劍柄。

此時的冷玉還不知道自己被認了出來,他端著莊主的架勢,應對著自己的這些徒弟們,告訴他們要勤勉學習,叮囑他們要好好修煉。

他的大弟子已經眼底濕潤,分明是幾百歲的人了,此時卻是聲音哽咽:“師尊,您老一定記得要常回家看看。”

冷玉表情淡淡,輕輕頷首,看上去像是答應了。

但是風鸞深知,只要話未出口,便不成契,自然也不用兌現。

於是她便傳音入密:“似乎你以後不準備經常回來。”

冷玉依然裝作在聽徒弟們說話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給風鸞的回音已經滿是無奈:“風姐姐,我原本就沒打算再回來,我一直期望的就是能夠早早將莊主之位讓出,怎麽還會總往回跑?”聲音微頓,“而且逸塵的位置想要穩固,便不能一直受到我的影響。”

“所以你接下去準備如何?”

“到處游歷,天高任鳥飛,我要自由!”

而風鸞已經悄然打開了系統給他的屬性面板,看著在冷玉身邊的那一行行小字,忽略掉那幾個尤其高的粉色屬性,其他數值也足夠讓人滿意。

風鸞暗自點頭,但是聲音卻沒有絲毫異樣:“既然如此,不如到我的雲清宗看看可好?”

冷玉驚訝,轉頭看向了紅衣女修,而風鸞已經朝他這邊走來。

千仞山莊的弟子們此時雖然臨別在即,情緒激動,但看到外人靠近,還是有禮地分散兩邊,讓出了一條通道。

風鸞在冷玉面前站定,第一句話就是:“希望你能來我宗門做客。”

千仞山莊弟子悚然一驚。

這是來搶人了嗎!

然後就聽風鸞接著道:“雖然如今的雲清宗人丁稀少,靈草靈獸都不多,但你我也算是久別重逢,一起敘敘舊也是好的,而且我保證,你來去自由,雲清宗絕不強留,相較於到處游歷,在雲清宗起碼能有固定的地方可以通信。”

剛剛還緊張兮兮的白衣修士們放松下來,甚至有些感激地看著風鸞。

要知道,多少修士都是離開宗門之後一去不回頭,他們最擔心的就是自家老莊主也像是其他人那樣說走就走。

可現在雲清宗的少宗主居然願意請老莊主過去做客,就像她說的,起碼以後能寫信聯系啊。

風鸞前輩可真是個好人。

但沒人註意到,在不遠處站著的其他三名雲清宗弟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深意。

在冷玉與雲清宗一起禦劍離開之時,釋久站在莊門處,久久沒能回神。

卓流翎看他如此,不由得上前問道:“你在看什麽呢?”

釋久回道:“看老莊主,得多看看。”

“為什麽?”

“以後就沒機會了。”

卓流翎聞言失笑:“你在想什麽呢,老莊主不過是過去坐坐,不久便會回來的。”

可是釋久卻給了她一個好似看破紅塵的眼神,聲音也莫名帶著蒼涼:“曾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事實證明,我實在是太年輕了。”

卓流翎:……???

而跟著風鸞一起離開的冷玉還不知道,紅衣女修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他的名字刻在雲清宗的長老位上。

此時的他滿臉興奮,站在飛劍上左看右看個沒完,對什麽都充滿興趣。

若不是滿頭銀發,只怕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已經上千歲了。

晏晏見狀好奇:“這兩邊都是山,有什麽好瞧的?”

冷玉的臉上不再有可以端出來的威儀,而是滿面笑意,聲音都帶著雀躍:“你不知道,我去了雪山之後就很少離開,一年到頭都是一片雪白,即使我喜歡,但是就這麽待上千年也受不住啊。”

晏晏不解:“那你盡可以出來走走啊。”

冷玉的註意力還在景色上,隨口回答:“不行的,我一出來就會有人找……”聲音微頓,他看向了風鸞,“那個,雲清宗平常沒有客人吧?”

風鸞對這位自己曾經參加過滿月宴的小道友頗為耐心:“沒有,我們宗門蕭條已久,現在連宗門大陣都沒有修補完畢,莫說是客人,哪怕是靈獸都沒有幾只。”

而此時,他們已經能看到雲清宗的山門。

冷玉便看過去,此時他的臉上不再有遮擋冰雪反光的白色眼紗,一雙眼睛格外明亮,盯著山門處打量了一陣才道:“風姐姐過謙了,你這裏其實還是挺熱鬧的。”

風鸞微楞。

熱鬧?

自出關後,她就沒想過這個詞兒能和自家宗門聯系起來。

然後就聽冷玉接著道:“你看,山上不是有挺多異獸的嗎?”

風鸞便順著遠望,然後就瞧見了一片五顏六色!

定睛看去,便發覺在一處山頭,聚集了不下三十只異獸。

空中仙鶴飛舞,地上靈獸奔跑,樹上還有鳥雀在嘰嘰喳喳地唱著歌。

一時間讓風鸞有些猶豫,反覆看了幾遍自家山門,才輕聲道:“這是真的是雲清宗嗎?”

陸離也看向山門,點頭道:“是。”

風鸞面露不解:“這些異獸,為何我之前從沒在宗內見過?”

而就在此時,仙鶴突然從不遠處飛掠而過。

在它背上,一個忽閃著大耳朵蹦跶跳舞的當康格外顯眼。

沈默片刻,七川才輕聲道:“這大概,就是當康說的要來做客的……好朋友吧。”

風鸞:……

這詞兒,為什麽,如此耳熟???

作者有話說:

卓流翎:老莊主會回來的

釋久:曾經我也以為仙鶴會回來

卓流翎:還是不一樣的

釋久:對,仙鶴能丟倆,老莊主就一個

卓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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